我的2020

这个2020年,是我的抱娃年。

从年初的等娃、盼娃,到夏天的抱娃,再到这个寒冬腊月的带娃。一个娃字,贯穿了我人生的这第29个年份。

2020也是疫情的一年,很多人被疫情弄丢了工作,降低了收入,甚至生病、死去。而幸运如我,只是增加了很多陪媳妇,陪娃的时间。

20年的头几个月是幸福的,最初是被历史性的疫情爆发震撼了,但随之而来的是老家蹲的两个多月。刚开始甚至还不用下楼,老妈做好了饭菜递到楼梯口,我端上来,唤起媳妇,就着ipad上的美剧(好几季的《良医》),大快朵颐。

大半个月后,天气暖和了一些,奶奶的感冒也好了。疫情的消息也稳定了一些,我们才改到楼下厨房吃饭。但还是避免和外人接触,有亲朋串门,我都会拉上媳妇躲回楼上。人家也就在楼下同窗户边的我打个招呼——毕竟咱们是武汉来的。

耽误了两个月的产检,不免让人紧张。但更让人紧张的是即将与这个未知的小家伙碰面。男孩还是女孩呢。好看还是不好看呢。平日飞驰的想象力如今一片空白。无法想象一张跟我们同一份基因,但从未谋面的脸蛋长什么样子。在被胎动踹的笑嘻嘻的晚上,媳妇坚持我们宝宝一定是女孩。我却不觉得自己会那么幸运。毕竟女儿是我梦寐以求的,而总结本人几十年的际遇,似乎不像有这种梦想成真的运气。

这张心底绷紧的弦,一直持续到武汉解封、回来立即约产检,然后马上到了住院待产的日子,在产房外等待手术的那一个小时达到巅峰。妇产医院也是医院,如掌管生老病死的人生站台,我看到手术室窗口递出来的包裹在透明袋子里的胎盘,血淋淋的;我又听到手术结束的产妇被推出来,护士喊着家属的名字,却一直无人应答,口气里满是无奈。终于,我也听到了媳妇的名字:xxx的家属在吗?我连忙应声到门前,接着媳妇就被推出门外。人躺着,怏怏无力,但人是清醒的。我想说点什么,但还没开口,媳妇用或许无力,但在我听来更多是温柔的声音说,护士跟你说没,我们宝宝是个女生。我又惊又喜,但马上是心疼:媳妇辛苦了。

因为疫情的关系,妇产医院陪产只允许家属一人。老妈坚决认为我靠不住,想自己来。但媳妇相信我能办好。而且作为宝宝爸爸,这也是份义不容辞的工作。后来证明,这个选择没什么大错。也是闺女带来的运气,我们分到了独立的待产病房,条件超出预期:两张床,独立的卫生间,还有冰箱、微波炉。于是我马上把冰箱填满了,满当当的饮料——这是我的精神之水,力量之源。

待产病房

陪产冰箱

产房

宝宝第一面

因为手术还比较顺利,我们呆了三四天就出院了。原以为最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我果然是想多了。随后的几个月,经历了宝妈痛苦的涨奶期,宝宝的肠绞痛期,已经宝妈又突然无故的腰痛四处求医期。乃至到今天,宝宝8个月了,白天还算个天使宝宝,晚上还是好几次的哭夜奶,没法给我们一家一个完整的睡眠。当然,这还属于正常范围内。我更该庆幸8个月以来,宝宝还一次病都没生过,是个健康、有活力,尤其是胃口出奇好的乖宝宝。

由夏入秋的时候,我又经历了公司的变迁:武汉办公室退租,项目组改为全部家里线上办公,接着就以可以预想到的速度,一个接一个的被辞退。而对我而言,宝宝带来的又一份运气生效了:只有包括我在内的少数几个人还留在项目组里,继续在家一边摸鱼办公一边帮着带娃。若非如此,恐怕宝宝奶奶早就被这小磨人精累趴了。

因此,鬼使神差阴差阳错的,2020年也是我的在家办公年。一年累计下来只有两三个月的办公室生活。其他时间都是,每天睡到自然醒,早上还能慢悠悠的骑车送宝妈去上班,中午帮着给宝宝喂食、换尿布,然后偷空睡个午觉。虽然加班也多,好多个周六都给牺牲了。但总的来说生活质量有质的提升,陪了家人,我想这工作还能坚持段时间。

这就是我2020的全部了,单调而充实,偷懒了,也累趴了。就整个人生阶段来说,是上了一个新台阶,解锁了新地图。虽然但是,离幸福的终点还有不少距离,继续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