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塘荷韵

看到朋友在微信里po出来的一张照片,浅浅的水槽里长出来一株脆生生还未成年的叶子植物。刚想评论一句,拍的挺好。却见她解释,竟然是好几年前从我们老家洪湖那带过去的几颗莲子长成的荷叶。

看到那羸弱但又充满生机的样子,不禁有点感动。

第一个让我感动的是,原来莲子的生命力真的那么顽强。虽然是在莲子的故乡洪湖土生土长的汉子,我却像第一次见到这种生命般倍感惊奇。虽然我也吃过莲子,晒过荷叶,拍过荷花,在偌大的洪湖中央吹过比海风清爽的”荷风”,却从不知道身边遍地不起眼的荷叶,有如此自然的伟力。

更不用说,高中语文课上季羡林的那篇《清塘荷韵》是我的最爱,在那么多节早读课上翻出来鼓舞着我备战高考的勇气。文中来自洪湖的莲子让我感到亲切,文章本身的真诚和隽永也给人带来一种文学之美。

人类对自然的了解总是有限的。这一点也让我想起另一篇最爱,川端康成的《花未眠》。作者能发现并惊奇于普普通通的花不眠的现象,进而联系到雷诺阿的画,罗丹的雕塑,岚山的夕阳,把许多种美串联到一起,反过来突出了发现美的机缘。能挖掘美,欣赏美,也许确实是值得珍惜的人类本能。

另一个让我感动的是拍照的作者,她是我的大学校友,在一个读书漂流群里相识。性格恬静而温和,有着自己的小爱好,活在那个安静的小世界里。就像那个坚持着长跑的阿甘。没那么多欲望,也从不顾及俗世的纷扰。

这几颗莲子她拿在手里好像有好几年了。如果是放在我手里的东西,可能隔一年就坏了,两三年影子都没了。可她就像只海龟,几年当作几天活着。

以前每次见到她都是在上自习,后来果然也进了名列前茅的科学院读了几年研究生。没想到今天再问起,人在北京,已经转行去做互联网行业的产品经理了。说起几年来变化最大的朋友,也许她能算一个。但这更让我惊讶于那株像穿越了时间的荷叶。据她说,荷叶光长叶子,却没开过花。我想,也许不开花更好,没那么张扬,不引人注意。艳丽的花儿总是第一个被人摘去。

时光让人感慨其变换万千似白驹过隙。而她提醒着我有些东西始终如一。

清塘荷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