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返乡的孩子不容易。期待已久的大片上映,却只能硬憋四五天,等到回城的第一天就马不停蹄买了票。虽然天寒地冻,街上鬼影多过人影,而且是孤零零一个人。
最后的观影感受只能用三个字形容:屌屌屌。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如果说以前每看一部国产烂科幻就等于吃了一只苍蝇的话,那这回就是一口气全吐出来了。惊喜无法用语言形容。尤其是当你一个不漏地看过《韦小宝奉旨沟女》《长江七号》《未来警察》《机器侠》……之后,再对着好莱坞所有片子一个套路的《黑豹》《大黄蜂》之流,终于有了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另一层惊喜是站在大刘粉的角度。能把当年仅仅靠文字就震撼了无数个科幻迷的中篇,实现到眼前这一帧帧酷炫的画面,这是给所有大刘粉贡献了一个最幸福的春节。
看到网上讨论四起,我也忍不住翻开抽屉,看着保存的一沓科幻世界,终于有点得其所哉的意思。
个人因为看书而获得的震撼,在人生中有两回。近的一回是大学看林达的《近距离看美国》系列,远的就是高中看《科幻世界》。
接触科幻的时间也挺久,第一次是十岁生日获得的一本科幻小说集,讲外星三角怪的,讲小男孩穿过一片森林变小老头的,讲隐形人的,国产的国外的,然而充其量也只是儿童读物。
后来看郑渊洁的《智齿》《五个苹果折腾地球》,或者是电影频道循环播放的《霹雳贝贝》《大气层消失》,才发现其中的乐趣。
等到初二时从新买的一本《科幻世界》里翻到那篇刘慈欣的《赡养人类》时,那颗见识不出县城的脑袋才第一次久久不能平静。被巨大的脑洞、无拘无束的想象力、恢弘的历史背景和迷人的物理定律所震撼,那种体验所带来的流连忘返,是过年在家遇到的每个痴迷于挖掘机或者机械玩具的邻居小男孩都能感同身受的。所谓,天下直男一家亲,哪管年老或年轻。
众所周知,我们中学那时候最主要的娱乐活动就是课下的一本杂志了。从初中的《课堂内外》《花火》《读者》,到高中的《格言》《意林》甚至是《花火》《最小说》。当然,《科幻世界》这类冷门刊物也成了我们这批人建立特立独行形象的装逼佳品。
相比《读者》那样的官方腔调,《科幻世界》显得更贴近青少年的口味。不管是“校园科幻”的稚嫩,或者“来信选登”的诙谐,乃至国外译文的高水平,让我总是对这个坐落在四川成都,和乐山大佛对望的可爱杂志社神往不已。
那也是中国科幻最好的时代之一。《三体》还未出世,大刘也没有一家独“大”,每个月出刊,王晋康、韩松、何夕、燕垒生、钱莉芳等闪亮的名字会轮番出现在杂志封面。我们会惊讶于陈揪帆的才华,惊艳于夏笳的美照,惋惜于写出了神作《一日囚》的柳文扬,竟然会因为脑瘤突然去世。
还有一年一度的科幻笔会,就像一次次的华山论剑,每次都能激发出更优秀的作品,比如刘慈欣的《天火》对标王晋康的《地火》,王晋康模仿特德姜《你一生的故事》而写的《一生的故事》。
高二之后,看杂志的时间少了。再往后上大学,智能机开始普及,看杂志的习惯也慢慢丢失。直到微博某天刷到科幻世界的近况,才知道再经历了几次“空降社长”又奋起抗争的风波之后,杂志也已经物是人非。所幸很快又听到好消息,《三体》荣获国际科幻最高荣誉的雨果奖,这简直比听到中国人第一次得诺贝尔还让人激动。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之后,老王日益衰老,大刘也接近封笔的状态,但因为这个春节的《流浪地球》,中国科幻也有了享受辉煌的一天。只有真正的科幻迷,才能体会观影结束后那种梦境成真的感觉。
谁的青春没点精神图腾呢。不管是科幻玄幻、动漫动画,不管是鸟山明、岸本齐史还是刘慈欣,都请让我矫情地借用一下最近某个造星综艺名表达此刻感受:
青春有你,感激不尽。
附上个人最喜欢的十篇科幻:(部分单篇已附上链接)
《三体》刘慈欣
《乡村教师》刘慈欣
《终极爆炸》王晋康
《一日囚》柳文扬
《寂静之城》马伯庸
《世界》Enderwhk(是一篇神奇的校园科幻)
《竞技场》Frederic Brown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Daniel Keyes
《台球》阿西莫夫
《五个苹果折腾地球》郑渊洁(凑个数,确实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