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的PW飞翔

人们都说工作以后,最亲的朋友莫过于大学室友。我和PW成为室友,却已经是毕业之后的事了。

起先和PW并没有什么交集,虽然同属一个专业,隔壁班,共上大课,宿舍也才隔了两三间。不过是因为跟着室友小R一起参加他们社团的活动,或者在院系的班干部会上,见过PW几次。

开始加深印象,是经常在回宿舍的晚上,看到小R站在门外和PW神神叨叨地讨论事情。那时候他们已经以协会部门资深干事自居了,部长是个随和又大大咧咧的小女生,于是他们俩成了部门的核心。

后来部门干得确实有声有色,办了几次不大但也不小的活动,协会人气高涨,会长和老师也很高兴。

一年之后,小R成了部长,旋即又退出了部门;而PW成了副会长。

可见这两人都是那种能力出众,性格外放型,只是一个坚硬,一个柔软。硬的偏执拗,但坚持自我;软的看似原则不够,但与人相处更融洽。

两人的交情倒没受影响,每次协会碰到事情,PW还是会跑来跟小R商量。

到大四的时候,我和PW已经相当熟了。也知道了他曾经有一段苦涩而从没能成型的初恋,这让我想起高中的一些事情,于是不免有些气质上的惺惺相惜。

到临近毕业,办跳蚤市场的时候,我看到他和自己班上几个女生一起卖东西,觉得有点古怪,就跟着呆了半天。发现果然有情况,他偷偷跟我说,想帮其中那个腿长长戴眼镜的女孩子卖点东西。于是我见他一改平日内敛的个性,在往来人群里吆喝起来:

“卖杂志了卖专业书了,五元一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学姐专卖,笔记指导,加量不加价!”

没到天黑,竟然还真卖出去不少。

我竟然有点佩服,又有点感动。想想我,是没法为了谁,强迫自己做一件不太擅长的事情的,而且还真能实现承诺。

可惜毕业之后女孩去了老远的一个外省,不出年把就传来结婚的消息。

这事看着没戏,没想到还有后续。一年以后,某次我们坐地铁,刚上车,PW忽然像定了神一样,我顺着他直愣愣的眼神看去,发现了一个长相神似的女孩,也是戴着眼镜,细细长长的腿。我小声说,去要微信呀。

他迟疑了几秒,咬紧了牙关,视线却一点没动。一秒,两秒,三秒……在我默默数到8秒的时候,他终于踏出了那一部:

“同学……”

后面的我没听清,只看到女孩旁边的女生朋友呵呵偷笑了半天。

搭讪成功。

PW是真有勇气,尤其是有那种为了一个人豁出去的胆量,于是我对他敬佩从河水变成了江水。

后来当然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种依附于网络的关系,总是模糊而不真实。我鼓动他出去约一约。他笑着摇摇头:约不动呀。

于是我判断是没戏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看到他红光满面地回来。他说,女孩主动约她出去了,不过不是单独两个人,还有一堆女孩的同事,原来是女孩受别人约,有点怕事,叫了他去陪场。而他真的帮女孩挡了不少酒,撑起了场面。

他很严肃地跟我说,估计这是最后一次了。我问,为什么?

“因为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我也不是她的菜。所以就是没缘分咯。”

于是我才明白,PW虽然也经历过几次失败,但从未改变过对己对人的要求。

至于说到成为室友,我还要感谢PW。

毕业之后,我就切换到了“投靠”模式,先是没回武汉时,就联系好了FF(一个微博结识的校友);等换了工作,又搭上了PW这条线。

从前房东那退租的当天,境况已经相当麻烦了。住处偏僻打不到车不说,还因为被无故扣押金和房东交了些口角。出门时,看到PW在等我,才终于宽了点心。看着他不辞辛劳地帮我搬各种东西,还苦哈哈地去挤公交,一路搬到八楼(当时他住八楼),挤占了他半个房间一张床(一室一厅两张床)。我感动于这份基情之余,都忘了请他吃顿锅贴。

是的,锅贴是他的最爱,尤其是夏天的夜晚,暑气在小街道里弥散,路边穿着红色背心的大汉在对吹啤酒,他就特别愿意找个路边小摊,点一份锅贴,一碗炒河粉,外加七八根肉串,两份鸡翅,一瓶冰啤酒或者汽水。我负责一半肉串和鸡翅,他搞定其余的。

但他很少真正实践。更多的时候,我在外面“浪”到九十点才回来,刚上地铁,就收到他的微信:吃饭了没。下去吃炒面,要不要给你带一点。

搞得偷看我微信的二梦都说,你室友太体贴了。并声称要帮他介绍介绍。

我说好啊好啊。

可惜一直未成形。

后来就是我搬离了PW的小窝,而PW的工作也从药剂师变成了医药代表,重新踏入了他曾经犹豫再三却没有踏入的行列。工作日益忙碌,在最初换工作的那一年,见一回就消瘦一回,肚皮都薄了好几分。

再后来,变成他来投靠我。虽然他也在虎泉置了房产,但因为出租的关系一直未入住,就跑来我这边睡沙发。偶尔还偷偷问问我女孩子微信怎么回的问题。是的,他一直单着,眼看着身边的同学结婚的,抱娃的,而他还在异地独自奋斗——主要是小R力劝他多在外面待几年,赚得多。

他有很诚恳地去认识异性,或者和别人介绍的女孩子交流。这和我认识的一些明明还年轻却已经像放弃婚姻的单身朋友很不一样。虽然他常常成为被发好人卡的那一个,但他对爱情的向往依然。

不免想起PW最爱的《奇葩说》老板马东的一句诗:

小楼寂寞心宇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真心希望他能等到自己的那一个。

图片来自PW的朋友圈